续一点点丧心病狂的作梗╭(╯ε╰)╮

Renard:

中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漫长而炎热,走在街上人人都像融化了的雪糕,天亮的越来越早。洛基的父母趁着儿子毕业假期漫长出门旅行,让索尔来陪他。 拿毕业证那天,前一天两个人看电视看得晚,没听到闹钟声,索尔早上莫名醒了,外面特别亮,隔着遮阳帘那些漂亮的金色的光从缝隙里漏进来,他睁眼往身边看的时候洛基也刚好睁眼,彼此看了好一会儿,然后哈哈地笑出声来,发现完全睡过了头。

后来索尔问洛基,怎么那么巧你就醒了,洛基说你一动,我模模糊糊觉察到动静,就醒了。这边说着手里也没停,把索尔喜欢的菜色换到他跟前,还不忘递过纸巾。新年将近,到处都挂起大大小小的装饰灯,映到桌上漆面点点亮光,连扣着的手机屏幕也很清楚,他看到前女友的头像在洛基手机屏幕里闪起来的时候倒不觉得奇怪,在他们彼此关于某种意义上的戳穿之前,他们是多年好友,一起上下学,一起逃课打球,一起夜不归宿,自然也清楚地知道对方的情史。

索尔学生时代唯二的两次夜不归宿都和洛基有关,一是洛基第一次失恋。恋爱里的小女生大多非常烦人,隔三差五要找不痛快,在某一次亲眼目睹洛基给索尔送早餐忘了给自己买水后,小女友给了洛基一条措辞激烈的短信。那晚索尔陪他在操场看台上坐到天明,没有学习电视剧主人公喝酒买醉的行为,不过也没说话,直到天空从漆黑转为淡青、吹过来的凉风开始有了温度,洛基从后面扒着索尔的脖子睡着了。他坐在索尔身后高一级的台阶上,始终不让索尔回头看自己的脸。
第二次夜不归宿是洛基和小女友第一次复合,洛基虽比同龄人早熟稳重一些可还就是个少男,复合第三天放学少男洛基拉着索尔去订火车票,给彼此爸妈打电话撒谎说晚上在对方家里住,然后连夜去临近的城市买限量发售的球鞋,计划好了,他和小女友一人一双。那时入秋好久,晚上凉,洛基里面衬衫外边还套了外套,索尔比较惨,那天下午刚好有体育课,他为了打球穿个短袖t恤就跑出了门,到邻城下车已是十一二点,商业区都停止营业,只有夜店酒吧,便利店和街边摊贩还亮着灯,想买件外套也没去处。发售球鞋的店门口稀稀拉拉有几个人站着,索尔正盯着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巨大的灯箱发呆,洛基用肩膀碰碰他:“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鞋。”索尔那一刻突然非常委屈,他摇摇头,洛基再接再厉地碰碰他:“我给你买。”“我不跟小情侣穿一样的。”索尔声音压的很低,头也跟着低下来,话刚出口他就开始后悔,生怕洛基看出来什么之后他们就完了,所有意义上的那种“完了”。索尔还在忧愁,身上盖过来一件外套,还偎着点热度。 洛基比索尔瘦,身高却差不多,成衣尺寸也就差别不大,不过索尔穿着合身的衣服到了洛基身上就显出几分空荡 。索尔扭头看见洛基慢条斯理整着衬衫袖口,理袖口的人见索尔看自己张口来了句“麻烦”就把脸偏到另一边,索尔心里头的委屈都不知道到哪去了,变成不安,不敢把外套丢回去,每次洛基不顺心了都这样,话变的很少,人非常平静。索尔犹豫了好一会儿蹭到洛基身边,洛基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索尔又扯了一把他的袖子,他才慢悠悠把手放到索尔脖子上捂着,等门店开门。回家之后洛基还是理所应当地有点流鼻涕,索尔为了弥补自我,替他带了整一星期的热水和感冒药。
往后几年他们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,因为分分合合已经成为洛基少男和小女友日常的一部分,并且乐此不疲。

洛基看着手机屏幕表情微妙地顿了一下,起身出去接电话,索尔坐在桌前盯着落地窗外一对买玫瑰的小情侣看,估摸十七八岁的年纪,还背着书包,女孩子拿着一枝玫瑰, 男孩子正准备付钱,两个人都在笑,非常美好的样子。 这样的年纪,一枝玫瑰也就够了。索尔把视线转到另一边,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门侧打电话的洛基,灯光落到他清俊的眉目上,嘴巴开合间呼出的气带着寡淡的白,和多年前傻等着限量发售的球鞋时一样好看。看了一会儿,被看着的人打了个喷嚏,索尔下意识地攥起桌上纸巾想起身,可指节慢慢松开,手里东西掉回原来的位置。
感冒的自我痊愈期是七天,那感情呢?它肯定也会自我痊愈,只是不知时间长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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